本來我根本不知道朱學恆是誰。二十一世紀一開始一直到二○○四年,我人都不在台灣,不知道誰在此時竄紅起來(例如周杰倫、蔡伊林)。二○○四年秋之後,我還是不知道朱學恆是誰。但是,二○○八、○九年的時候,好像我才開始知道朱學恆就是翻譯《魔戒》三部曲的翻譯家。但是,你翻譯了《魔戒》三部曲也不會贏得我的尊敬,因為送我《魔戒》三部曲我都懶得閱讀。為什麼不翻譯阿馬提亞˙森 (Amartya Sen) 給我看?或翻譯詹姆斯˙費尼摩˙古柏 (James Fenimore Cooper) 的小說給我看?
朱學恆你如果想做「宅經濟」的事業,就專心地去做一個生意人。你如果想談論死刑,可以,只要你是台灣公民,當然有你的言論自由;但請先研究一下關於死刑的功課,好嗎?也還有,請務必先學一點社會科學,不要講出一些根本不符合社會科學的話,但你自己卻不知道你講出來的話根本不符合邏輯。
看過朱學恆在東森露面,我才敢說朱學恆沒腦。沒腦的程度,堪稱是男性的白冰冰,接下來就可以去主持教觀眾要吃什麼、做什麼才能夠瘦身的綜藝節目──而且還被放到好萊塢電影台(第六十八頻道)播放。甫哇啦,朱學恆的程度就是這樣。
日記 le vendredi 26 mars 2010
朱學恆的程度是怎麼樣,理性的人都看得出來。理性的人 (l'être raisonnable) -,在當今這個時代,勢必是會反對死刑。請注意呀,「理性的人」不是什麼「態度和氣的人」──真的是很多不是「理性的人」的人一直在誤解的事。「理性的人」指的是:能夠用理性作出「理性的判斷」的人。你這個「判斷」,是否符合理性,當然還是得由理性的人來判斷你的判斷是不是符合理性。這絕非是在玩繞口令;讓我們來看以下這個例子。
有人,居然能夠說出「強姦犯他們也伴隨著殺人,所以他們也的確是殺人犯。」以上這樣的人,到底還具不具備理性呀?
「強姦」跟「殺人」已經是兩種不同的行為了,請問以上這位幼稚園的學生,要怎麼樣恆常地把「殺人」伴隨到「強姦」裡面?如果「殺人」的同時又有「強姦」,犯罪者的主要角色當然就是殺人犯,因為殺人更嚴重,不是嗎?如果「強姦」的同時又有「殺人」,犯罪者的主要角色當然還是殺人犯,因為殺人更嚴重,不是嗎?如果只有「殺人」沒有「強姦」,犯罪者的主要角色當然就是殺人犯,不是嗎?如果只有「強姦」沒有「殺人」,犯罪者的主要角色當然就只能是強姦犯,不是嗎?
只有「強姦」沒有「殺人」,這樣的案例不是一定比只有「殺人」沒有「強姦」以及既有「殺人」又有「強姦」的案例多很多嗎?到底是哪一種人說得出「強姦犯他們也伴隨著殺人,所以他們也的確是殺人犯」?廢話,當然就是不是「理性的人」的人,也就是我常常在說的「白癡」。只有白癡才沒有具備理性,才作不出理性的判斷。
能夠說出「強姦犯他們也伴隨著殺人,所以他們也的確是殺人犯」的人,剛好又都屬於反廢死刑陣營的人。所以,拜託反廢死刑陣營裡面的具備理性的人,管好、教好你們陣營的能夠說出「強姦犯他們也伴隨著殺人,所以他們也的確是殺人犯」的白癡吧。
日記 le samedi 27 mars 2010
哪些不是「理性的人」(l'être raisonnable) 的人?幹,這事情愈來愈難說得清楚了。當有人說「強姦犯他們也伴隨著殺人,所以他們也的確是殺人犯」時,有人還能夠具備理性指出該句的虛妄。該句的錯誤,是所有「理性的人」都看得很清楚的事。就像何內˙笛卡兒 (René Descartes) 常連在一起說的:是明晰的 (clair) 跟分明的 (distinct)。
笛卡兒就說,當我們明晰地且分明地感知得到那事物的話,我們就不會把錯的東西當成是對的。不是「理性的人」的人,因為她/他已經分不清楚「強姦」跟「殺人」的差異,才會脫口說出「強姦犯他們也伴隨著殺人,所以他們也的確是殺人犯。」既然你不能明晰地且分明地 (clairement et distinctement) 判斷出真假、對錯,我就明晰地且分明地判斷你不是一個「理性的人」,我就明晰地且分明地判斷你是白癡。
要進階成「理性的人」,當然得先接受教育,因為受教育的目的之一就是要能夠作出理性的判斷。唯有「理性的人」才能判斷說誰的「判斷」是真正地理性,或明晰地且分明地理性。
不過,的確會出現一種狀況,那種狀況很難被明晰地且分明地判斷為理性。看看以下趙老大的例子:
趙老大說:「廢死聯盟的成員應該牢記:無數寃魂會向你們討個公道。」
趙老大以前是平面媒體的記者,我就不揭發其真名了。
趙老大用剛剛那句話證明他不是「理性的人」。對我來說,「理性的人」不會認為有冤魂,因為本來就不會有鬼魂。不過,在這裡我們不能用「理性的人」的標準來看趙老大的那一句話。我們要進入趙老大腦袋瓜裡面的世界。趙老大認為有鬼魂、有冤魂,冤魂在這兒指的是被社會敗類殺死的人的鬼魂。但是趙老大的想法既是奇異又是邪惡:廢除死刑聯盟關注的是「死刑不是正義」、「死刑應被廢除」等等價值的問題跟司法的問題,為什麼要教那些被社會敗類殺死的人的鬼魂去找廢除死刑聯盟的成員「討公道」?──「討公道」是趙老大一廂情願地看法,實際上就是要教那些鬼魂去騷擾廢除死刑聯盟的成員。被社會敗類殺死的人,跟廢除死刑聯盟的成員有仇嗎?這位趙老大又一廂情願地認為那些社會敗類(死刑犯)之所以還沒有死,就是廢除死刑聯盟的成員「害」的,所以被社會敗類殺死的人才會跟廢除死刑聯盟的成員有仇。
趙老大的言論荒唐透頂,任何「理性的人」都看不下去。但是,反對廢除死刑的人卻看得下去,卻高調地欣賞趙老大的言論;趙老大亦因此而得意洋洋。
趙老大當報社記者的資歷超過四十年。哇,的確是讓人佩服的經歷。但是,不管是平面媒體的記者,或廣電媒體的記者,只要是在台灣,也就是說台灣的平面媒體記者、廣電媒體記者,都非常地不用功。早期的記者不一定都有大學畢業的學歷;但近三十年來,實在不可能有記者沒具備大學畢業的學歷。既然大家都唸過大學,接下來就好談了。
記者的專業,到最後絕非是你記者的文筆好不好。記者的專業也絕對不是記者你經歷的事件有多(ㄉㄨㄛˊ)多(ㄉㄨㄛ)。記者的專業,說到底還是要能夠明晰地且分明地判斷,作出理性的判斷。記者的專業,說到最後其實應該要成為一位歷史學家。
我們看趙老大一天到晚在談他的台灣新聞歷史,看趙老大寫出來的東西即可知趙老大是一文都不值的爛作家,遑論什麼歷史學家。台灣新聞歷史豈是你趙老大見過什麼人、採訪過什麼人、經歷過什麼事?如果這就是趙老大你所認為的歷史,拜託你去看看《地中海史》或《古典時代瘋狂史》或至少是比爾˙柯林頓的傳記《我的一生》,看看人家都在寫些什麼東西。其他還有一些資歷都不及趙老大一半的所謂的「資深媒體人」,離開平面媒體之後,變成電視媒體的「名嘴」。「名嘴」在講什麼?講他們這些「資深媒體人」當年跟著宋楚瑜一起坐直昇機的往事。
新聞記者最糟糕的弊病就是:他們以為「事件的累積」就是歷史。他們的弊病就是:一離開大學,就再也不碰學術書籍。於是,大家都開始學白冰冰,說「(王清峰)書讀愈『高』(?),道德愈退步。」趙老大之流的人就說喝過洋墨水的人最會胡扯。當白冰冰說包公(包青天)用狗頭鍘鍘了很多壞人,請問白冰冰、朱學恆、趙老大、說出「強姦犯他們也伴隨著殺人,所以他們也的確是殺人犯」的白癡或「名嘴」、「資深媒體人」,你們發現不到問題嗎?
「理性的人」當然算得準他們發現不到問題在哪裡。
「理性的人」用理性告訴那些想知道問題在哪裡的人問題在哪裡:包公是行政權跟司法權結合在一起的官員,這種封建、極權甚至暴虐的政體/國體老早就不是共和國政體的參考對象了。你趙老大判斷得出中華民國基本上就是行政、立法、司法三權分立的共和國嗎?你趙老大指正得出白冰冰的錯誤嗎?你趙老大會去批評白冰冰的錯誤嗎?
就像趙老大的忠實讀者指正不出趙老大的錯誤,所以趙老大的忠實讀者也不會去批評趙老大的錯誤。太簡單了:趙老大跟他的忠實讀者們,全都不是「理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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