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高興我又再聽 Songs from the Big Chair (1985) 跟 Rush 的 Hold Your Fire (1987)。尤其是 Songs from the Big Chair,我算算時間,竟然是二十九年前的專輯了。

二十九年前的回憶竟歷歷在目!

要作文,寫二十九年前的我了。


二十九年前的我

二十九年前的我,才只是初一的初中生而已,那時我什麼都不懂,不知道 « heavy metal » 是什麼、不知道 « make love » 是什麼、當然更不知道 « faire l'amour » 就是 « make love » 的法文;甚至,「法文」又是什麼意思?法國人的語文嗎?那時候的我才只是初一的初中生而已,什麼都不懂,就是一個 « innocence » ,「單純」但也「無知」的意思。

有的時候,週末的時候,必定是禮拜天的時候————因為那個時候禮拜六上午還要上半天的課————我父親會帶我們小孩子們去菜市場買菜,並且就在菜市場吃麵、當早餐。我那時就迷上菜市場的餛飩麵,因為鹹鹹的,比家裡煮的麵還好吃。

吃完麵,還可以在菜市場裡面逛一下;例如,我就會去逛唱片行,看到有排行榜錄音帶,就會一直比較價錢,買一卷塞比較多歌的錄音帶。是這樣我才開始認識 Tears for Fears 的單曲 « Everybody Wants to Rule the World » ;然後,好幾個月過後,我才買了我此生所買的第一張專輯 Songs from the Big Chair (1985),慢慢地帶領我年幼的心靈進入搖滾樂跟外文、外國人的文化世界。

我年幼的心靈逐漸長大,我知道我對英文很感興趣,唸建中的時候只對英文感興趣。當然,是還有搖滾樂,我還組團玩過搖滾樂。上大學之後,對法文的興趣漸增,知道法國電影可能更酷。

 
接下來是第二節——

二十九年後的我

我還記得二十九年前的那個小鬼頭,就像我在今天看得到的那些小鬼頭們,看起來很是欠揍,又一副白癡樣。但很是欠揍、很白癡樣貌的小鬼頭,還是有一位父親帶著他去逛菜市場。是的,二十九年前的確是這個樣子。

二十九年後,我最愛蒙田(M. de MONTAIGNE)、盧梭(J.J. ROUSSEAU)、雨果(V. HUGO)、普魯斯特(M. PROUST),或是米歇˙傅柯(M. FOUCAULT)、吉爾˙德勒茲(G. DELEUZE)、賈克˙德希達(J. DERRIDA)外加菲利克斯˙瓜塔里(F. GUATTARI), « the French Something » 吧,我長「熟」了,可以賣了。

唯一的遺憾、傷心的「現在式」,是我的老父親也不復二十九年前的健壯。二十九年前那位看起來很是欠揍、又一副白癡模樣的小鬼頭,二十九年後抱著很多傲氣、想要跟前輩————不分台灣或海外————拚驚技的作家(思想家),不耐煩自己的老父親中聽、永遠聽不對我們想要講的意思,不爽為什麼他要維持好些個惹人厭的壞習慣。但是,是他,在二十九年前給了我一句鼓勵,是他付了錢幫我買了一卷排行榜錄音帶————周星星我很確定那第一卷錄音帶不是『細胞唱片』的————,是他就在那兒現身、經過、見證,所以我未來才會買 Songs from the Big Chair (1985),所以我未來————直接跳過二十九年吧,才會看傅柯、德希達、德勒茲跟瓜塔里。我的「傲氣」跟自信心,還是來自他的投資。

二十九年恍如一瞬間;但任何人都知道這一瞬間可能也會走得很長。就像,一位幼稚園大班的兒童都知道哪一個卡通比較好看,但再往上加二十九年也就會是三十五歲,可現在還有很多年輕人都還沒有滿二十五歲呢。是的,我的二十九年就這樣一瞬間飄向先人、先輩,對我來說還真是隔壁的已經穿透不進去的世間了。

那些來自大椅子的歌,感謝二十九年前的那些來自大椅子的歌,讓我在二十九年過後,心懷羞愧地想要為我自己的老父親幹些什麼事來回報他的愛護跟恩功。要嘛是 Books from the Big Chair,要嘛也可能是 Films from the Big Chair,那些都會是來自大椅子的回報跟和解。

二十九年前的二十九年前的二十九年前的二十九年前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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