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避免地,周星星我不得不用符號學來作我的分析。要分析西部片,符號學幾乎是躲不掉的第一步驟。不過,周星星我也將反常道而行,我故意不先從大環境出發,我故意要從一大堆小細節出發。

過程中,周星星我大量參考研究西部片的聖經:伽里瑪 (Gallimard) 出版社出在 « Tel » 系列的這本書《西部片》(Le Western, 1993)

《經典老爺車》的故事背景是在美國底特律,出了名的製造汽車的城市,也是出了名的犯罪城市。《驚聲尖笑四》(Scary Movie 4, 2006) 曾經把底特律拿來搞笑,因為《驚聲尖笑四》就是在諧擬《世界大戰》(War of the Worlds, 2005),其中底特律被外星人攻擊的 « before » « after » 的錄影畫面就是笑點──因為底特律被外星人攻擊的 « after » 的錄影畫面跟它被外星人攻擊的 « before » 的錄影畫面幾乎是一模一樣(表示底特律就是那樣)。不過,《經典老爺車》又再刻意選在底特律市郊,空間跟市中心非常不同。

建築工程

在《西部片》(Le Western) 這本書裡面,它是把「城鎮」拿來作「生/死」的二元對立:有些城鎮已經荒廢、死氣沈沈──理由可能是生活條件變得極差或全村再遷往更西部的地方──,而有些城鎮才正在形成、正在建築中。《經典老爺車》免不了要運用這種二元對立:底特律市郊殘破、路上鮮有行人、少數民族移民遷入(因此歐洲裔的白人愈來愈少),但另外一個正在作都市更新的地方,也就是建築工地,並非是全新的市鎮。重點是建築工程這樣的行動出現在劇本、影片中。

理髮店

西部片會出現理髮店,是要讓英雄主角輕鬆一下。通常出現的不是剪頭髮的鏡頭,反而是刮鬍子的鏡頭,因為英雄主角的喉嚨上方一直出現刮鬍刀是很讓觀眾感到緊張的事情。英雄主角通常已經熟識理髮師傅,理髮師傅也都很胖、很聒噪,喜歡碎碎唸,但這個時候也是交換江湖上小道消息的時候。大量的臉部特寫鏡頭也是呈現英雄主角刀疤、傷痕的時刻。

《經典老爺車》照樣出現了理髮店。但是,重點不在克林˙伊斯威特 (Clint Eastwood) 他這個人去找理髮師傅(由約翰˙凱羅˙林區 (John Carroll Lynch) 飾)抬槓,而是年輕人陶 (Thao) 被伊斯威特帶進這個只屬於英雄主角的場所。「陶」他這一個人就是另一項極具象徵意義的存有者,就像伊斯威特執導的經典《殺無赦》(Unforgiven, 1992) 裡面的一位菜鳥牛仔一樣。後面會再詳細解釋「菜鳥年輕人」。《經典老爺車》的理髮店不僅僅是全片最爆笑的一場戲(放鬆心情、輕鬆一下),伊斯威特其實只是援引西部片的經典場所──理髮店──來進行另外一項老課題:老鳥帶菜鳥,經驗傳授,價值觀的傳授、轉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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