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筆記》的主編史鐵番․德羅姆 (Stéphane Delorme) 所寫的社論〈三個瘋頭〉(Trois têtes folles),依舊故意使用「瘋」(folle) 這個形容詞,來形容在十一月上映的三部片:馬可․貝洛凱歐 (Marco Bellocchio) 的《墨索里尼的秘密戀人》(Vincere, 2009)、布呂諾․杜蒙 (Bruno Dumont) 的《哈德維伊》(Hadewijch)、雷奈的《瘋草》,《電影筆記》說二○○六年十一月也是雷奈的《喧嘩的寂寞》(Coeurs, 2006)、奉俊昊的《駭人怪物》、帕思卡兒․費宏 (Pascale Ferran) 的《查泰萊夫人》(Lady Chatterley, 2006) 上映的時候──表示這個時間上映了很多傑作。

然後史鐵番․德羅姆把焦點先放在雷奈上:雷奈的《喧嘩的寂寞》、《瘋草》都改編自文學作品:前者改編自艾克崩 (Ayckbourn) 的舞台劇《大家都有的小小的恐懼》(Petites peurs partagées),後者改編自克里斯提昂․軋伊 (Christian Gailly) 的小說《出事情》(L'Incident);雷奈更動電影的片名都是有意味的:《喧嘩的寂寞》原名是「Coeurs」,直譯是複數的「心」,意指眾多似乎是孤獨(而且承載壓力)的「心」;《瘋草》就是直譯原名「Les Herbes folles」,複數的「草」,「瘋草」原本意指長得很茂盛的野草,因此直譯「瘋」這個形容詞有特殊的含意。複數的名詞直接指「人」,形成雷奈近兩部劇情長片的特色。

接下來是由史鐵番․德羅姆、-菲利普․泰塞 (Jean-Philippe Tessé) 專訪雷奈(更深入的內容留待下週)。簡短地提示一下雷奈跟《電影筆記》的關係:雷奈在法國新浪潮五十週年前夕答覆《電影筆記》說他其實跟一九五○年代後期的《電影筆記》成員(侯麥、高達、夏布洛、希維特)不太熟,只跟曾擔任安德黑․巴贊 (André Bazin) 的貼身秘書楚浮略熟一點;但是,「新浪潮」的運動也幫助了雷奈他自己,讓雷奈這一角色也成為新浪潮的一份子。例如,雷奈的第一部劇情長片《廣島之戀》(Hiroshima mon amour, 1959) 一下子入圍坎城影展、又一下子被撤出正式競賽,這正好是五十年前的事──該片也成為新浪潮的經典;而五十年後,雷奈以八十六歲高齡,伴隨《瘋草》這部片拿下一座坎城特別獎,意義以向雷奈致敬居多。

《電影筆記》說雷奈雖遲到一點點時間,卻非常謙忡有禮。雷奈已經脫下他的黑色墨鏡──在今年的坎城影展期間,雷奈戴著一副瞧不見他的眼睛的太陽眼鏡,好保護他的眼睛免於被刺眼的聚光燈傷害;但《電影筆記》卻說當時的雷奈卻有一副「瘋瘋」的搖滾巨星的外觀 (folle allure de rock star)。雷奈說他很高興《電影筆記》的記者們還拿著錄音帶(機)錄音,因為「我們隨時可從剛剛停止的地方再開始」;《電影筆記》把握機會,說《喧嘩的寂寞》有一卷錄影帶裡面藏了祕密,而雷奈卻在《瘋草》提出「我們可以買 CD,或買錄音帶。」結果,雷奈坦承說他現在已經可以操作某些新科技,例如「有一個很會搞笑的小頭(表情)」。解答請見下週。

本文曾刊登在國家電影資料館電子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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