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希-林下的(社會黨)市長克勞德․狄藍 (Claude Dilain) 跟著 Zyed Benna、Bouna Traoré 他們的家屬走在遊行隊伍最前頭。
周星星我無法理解為什麼台灣媒體如此嚴重遲緩地無知:兩天前,網路新聞下的標題類似是「法國黑人出來遊行紀念去年的暴動」。重點不是後面那個詞,重點是主詞:為什麼是「法國黑人」而不是「一些法國公民」?有人出來遊行,我們最先報導的是遊行人士的膚色嗎?混蛋加三級!
要思考這整件事的意義,周星星我提供幾個思考方向。一,太過簡單的切入角度就是「不能被同化的移民」。事實上,西歐、北歐也接納了一些非洲的移民(不管是北非的還是撒哈拉以南的),但社會衝突、緊張壓力都比法國要小。因此,有必要直接從法國這個個案,看法國式的「同化」政策是否失敗。
二,法國社會是否遠比其它西歐、北歐社會更加地保守、不包容。法國早在一九○五年就由極左派訂立政教分離法,但近幾年藉由一些伊斯蘭頭巾的事件讓整個法國社會假「政教分離」之名行打壓伊斯蘭教徒之實,委實正中基督徒的、右派下懷。一旦整個社會無法對你的出身(種族的、宗教的)存有「無所謂」的態度──像在台灣,誰管你是基督徒、一貫道信徒還是毫無宗教信仰?──,那麼它就影響到你的社會成就(就業率、職位尊卑)。像「履歷」這種問題,在法國已經搞到要不要立法規定「匿名履歷」:亦即在履歷表上僅註明專長就好,不要註明「姓名」、「住址」這些容易給人去猜測是不是阿拉伯裔、非洲裔移民的符號;法國已病態到如此地步,還能說法國是浪漫的國度嗎?去年秋的暴動之所以一觸即發,是因為一群 no future 的青年洩憤、搞爽,他們早已不太在乎他們的行為是否合法。
三,目前很多人嘗試用教育的方式治根。但教育是緩不濟急的方式,它只能解釋為什麼某些類的移民不會像阿拉伯裔、非洲裔子弟那般暴力;例如,來自越南的、中國溫州的移民子弟從小就被告誡不得和阿拉伯裔、非洲裔子弟交往,也相對地更重視學業成績,所以已經有好幾位亞裔的第二代躋身學院成為哲學家、經濟學家。不過,如果現在還不重視教育,那就等於又再放棄一整代,未來二十年又會再出什麼亂子幾乎已經可以預測。
四,沒有錯,用「階級」解釋當然是可以解釋得通。但是,當整個阿拉伯裔、非洲裔全部都構成無產階級的一份子,我們怎能大談特談階級,而不談他們的出身?
有更精湛的意見,請多多提供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