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這樣 Tel quel

「和」跟「或」的意義幾乎再明顯也不過，但周星星我開始發現有人故意要搞混它們之間的差異。首先要提的就是法國片《作畫與做愛》(Peindre ou Faire l'amour) 的中文譯名。明明在原文中是《作畫或做愛》，為什麼變成「和」的翻譯？

「和」是「一起」之意，「或」卻是提供選項。

昨天提到的斯湯達爾 (Stendhal) 的小說《紅與黑》(Le Rouge et le Noir) 就是「和」，在一起會產生衝突。阿藍․雷奈 (Alain Resnais) 的兩部影片《抽煙》(Smoking) 跟《不抽煙》(No Smoking) 則是「或」，任選一樣結局不一樣。

由於「和」跟「或」的意義不一樣，所以在法文中我們常看到 « et / ou » 這樣的寫法，也就是說作者故意不提供一定是「和」或一定是「或」，而是藉由標點符號「/」提供了「或」，讓標點符號「/」的兩邊：「和」跟「或」都變成選項。

「存有」和「擁有」是 « être » 跟 « avoir »，連結 « être » 跟 « avoir » 的法文字是 « et »，「和」之意。法國哲學家尚-保羅․沙特 (Jean-Paul Sartre) 的名著《存有與虛無》(L'Etre et le Néant) 使用「和」之意，表示他要談論這兩個概念。

注意 « ou » 的問題：「或」雖然提供選項，但並不表示答案只在這二元論之中。通常又有另外一個形容詞 « manichéen »，「摩尼教式的」來代表這簡化的二元論。比如以下幾個問題都有它們的侷限處：

您是屬於左派 ou 右派？您是屬於泛藍 ou 泛綠？

假設不是左派就是右派，這在歐洲還有百分之五十的道理。但如果說不是泛藍就是泛綠，這就真的沒道理。正因為藍綠之分並非是全部的選項，所以這個「或」的問題有時是不知如何回答。

再比如：您是支持王建民 ou 反對王建民？

如何回答以上的問題，如果王建民對我一點意義都沒有的話？周星星我對體育沒興趣，對棒球沒興趣，自然也對王建民沒興趣。如何回答「支持」或「反對」王建民的問題？

「和」跟「或」真的是最基本的連接詞，沒有它們似乎什麼都談不起。我在網誌頭就講到我今天要談的是 « et » 跟 « ou »，翻成法文是 « et » et « ou »。然後我又提到 « et / ou »，翻成法文是 « et » ou « ou »。是「和」還是「或」，C'est « et » ou « ou », c'est une question. 的確是大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