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星我先講一個比較三八的感言。全世界,在這個地球上,最棒的評審應該就是坎城影展正式競賽片的評審,因為不僅僅是因為當那個評審代表全世界影壇對你的肯定,而且也因為入圍的影片都非常精采,一定能夠讓人忘記看片的疲憊。
第二個還不錯當的評審應該就是金馬獎的評審,雖然當那個評審一定不代表台灣影壇對你的肯定,但因為入圍的影片也都還是三十五釐米的影片,所以也都應該具備最基本的水準。
但是,當到金穗獎「部落格達人獎」的評審,那就真的完了,當那個評審根本沒有人會鳥你,而且入圍的影片大多都是難看到要命,各位可以想見在看片的過程會是多麼痛苦跟折磨。
看完入圍金穗獎的三十三部影片,有幾件事我想先說說。
ㄅ、有不少影片都是某些傳播公司製作、拍攝然後也已經在電視上播映過的影片,據說還因為金穗獎規定參賽影片必須限定在六十分鐘以內,所以那些的某些傳播公司還特別地剪出一個五十九分鐘又五十多秒的版本。這不是錯事,我並不是在譴責這件事;而是這些已經在電視上播映過的影片,成績反而不如一些獨立製片──例如學生製作的影片。我想說的是:條件愈好的製片公司,反而愈會製作框框內的影片商品。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值得長篇大論;例如,是不是電視頻道的審片權力介入過深;以及,創作者有意地去想像一個「大眾型」的觀眾,以致敘事風格只想去討好這一類的觀眾而缺乏劇情長片的創意。
ㄆ、自溺以及窄視野的現象異常地明顯。很多導演非常自溺,這現象已存在了好幾十年。這種影片只有導演他們自己會看得爽,對其他觀眾來說真的是折磨、浪費時間。視野很窄,這更是當今台灣電影最大的問題,有些影片就是直接處理學校的、學生的題材。撇開紀錄片不談,劇情片大多都在言情,甚少有類型電影。一部在美國製作的《真實背後》就很被周星星我欣賞,因為它是心理驚悚類型,有危機、有懸疑、有危險臨界點、有片尾的劇情大翻轉(甚至還作了非常棒的特效),這種編劇技巧很抱歉地甚少出現在台灣製作的影片中。
ㄇ、整個評論體系是否健全,在於台灣這個環境有沒有辦法看到足夠多的類型的電影,劇情片跟紀錄片都一樣。由於周星星我有留學法國的背景,五年多下來不管是在電影院還是在電視上看過的劇情長片、紀錄片實在是多到不知如何數,所以我這一位評審看片子的觀點就保有我周星星過往經驗的印記。我特別要講紀錄片:每一部紀錄片都有一個主題,因此甚少有紀錄片能得到評審們的反感,因為這些紀錄片都很「真誠地」談問題呀。但是周星星我卻發現到有好幾部入圍的紀錄片表面上都讓人覺得是在談問題,但實際上就被周星星我認為是取巧以及作噁。台灣幾乎沒有紀錄片的文化,周星星我以前也提到說「對台灣的紀錄片的批判,到最後也應該要轉成是對台灣的電視的批判」,所以在當今這個環境討論紀錄片其實是很吃力的。
台灣電影的不振,導致台灣的評論體系不由自主地展現出民族主義的色彩。「愛國片」、「支持國片」變成口號,變成不是行為;一旦評論體系發揮它自己的批判功能,隨即引發的是口號之間的戰爭、或口水戰,點出這虛無的本質也不見得就能讓辯論更加理性,因為會參與口水戰的人已經先很不理性了。
怎麼說?以美國為例,它自己就是一個電影工業異常發達、成為全球化的強權的例子,所以拿美國當例子其實並不妥當。但,想像一下這狀況:所有的影評都罵《小姐好白》好爛,但突然有某位美國人冒出來說:請多多支持國片,請不要再苛責《小姐好白》這部片了;導演跟工作人員都很用心在拍這部片呀!或突然又有另外一位美國人冒出來說:為什麼要唱衰國片?這些唱衰國片的人根本就不愛美國──這些人是不是跟基地組織有掛勾、準備賣掉美國?
不以美國為例,以法國為例,道理其實仍然一樣。法國的電影市場有超過一半的比例是被美國電影包下,所以法國應該更有理由強調「愛國片」、「支持國片」。但周星星我看到的是法國的影評體系仍然是健康、強勁、不昏庸的,沒必要用民族主義的情感硬捧某部國產爛片。
台灣的例子更加極端,百分之九十的電影市場是被美國電影包下。我們常常在網路上看到「愛國片」、「支持國片」就應該要看某某部片……我們真的有理由認為這些句子很可能是一些片商在灌水;如果不是片商在灌水,我們更加有理由認為發言的網友其實也搞不清楚到底應該是哪些國片才應該被支持、買票進場。本來其實就應該要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就是影評體系發揮它電影評論的功能就好,從電影評論所採用的觀點、論據來討論一個電影文本,這樣,其他人也都還可以繼續從這些觀點、論據延伸討論下去,鋪陳出一個健全的文化場域。但是讓人搖頭的是,在台灣,不夠民族主義就不像是現在的台灣。
周星星我就是覺得大部分入圍金穗獎的影片很難看。不過,周星星我也發現幾部很優秀的影片,非常值得拿出來大大地推薦。也因此,周星星我力推一、兩部片拿「部落格達人獎」,是否獲得「部落格達人獎」評審團的認可,就請大家在 5 月 13 日(星期日)16h30 到台北縣政府五樓 507 會議室等待「部落格達人獎」的頒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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