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二十一年前,有一個動詞突然地躍上版面:「飆」。「飆」什麼?「飆」車是也。繼「飆」車之後,第一個「解」好像也出現了:解除髮禁。當時的我已經是(才只是)初三的學生(而已),有很多事已經盤桓在我腦袋:挑戰者號太空梭在一九八六年初爆炸,瑪丹娜Madonna
的漁網褲襪讓我的屌快炸。

有一個目標是我的生活重心:準備高中聯考。數理不好的我特別對歷史、地理感興趣,即使我們的導師阿達啦他是數學系──還是物理系?──畢業的,他再怎麼看重學數理的學生都不會讓我轉而對數理感興趣。幸好國中的數理還算不難,我沒有在數理科目丟掉太多分數。但,容許我賣弄一下吧:滿分一百四十分的社會科,我似乎拿了一百三十一分。就這樣,我以總分六百二十一分的高分考進建國中學,應該可在全建中排前五十名,因為那一年只要五百八十三分就可以被錄取進建中。我進建中的第一年,聽說也是建中沙漠消失的第一年,因為中央操場已是破紀錄的綠草地一片。

時間還未到,我還不想聊起我的建中生活。我只依稀想起當我看到基測的新聞時,我很好奇一位扁頭的矬男生如何如願地成為一位影評人──只是沒預期到「影評人」之前的形容詞常常是「窮」。這就像,突然地我撞見一位肥壯的國中生,誰能預期說不定十五年後他會是帥哥羅志祥以及她會是名模林嘉綺……有可能冒出一位熟讀《資治通鑑》的歷史學家嗎?還是技比喬˙沙翠亞尼Joe Satriani更高的吉他手?的確,升高中之前都還幼稚到不行。這個世界畢竟是成年人的世界,只會在那兒在乎選擇題答案是幾、整天MSN到不行的年輕人是不可能能夠認識柏格曼的電影的。當然,也不會有人想要告訴他們我這篇網誌的標題的意義為何,因為,恐怕連堪稱為大人的成人也都沒什麼歷史感。

中華民族就是這個樣兒,只有知識階級會想玩歷史,一般老百姓是無知地活在當時當刻中。歷史又正常常是知識階級蹂躪的對象、鬥爭的刀斧,鬧到你死我活卻又僅只是知識階級的死纏爛打。殺人呀,紅眼瞪時間……

這二十年的一倏忽,深覺也不過宛如牢獄,依此看再下一個二十年也沒什麼好多期待。資產階級的複製跟再生產、壯大再更壯大、野獸再更巨獸,一根棒子擋不住。一九八七年沒在台北買房子,大概就愈來愈跟房子絕緣了。那是一個關卡,那是槍聲響起的那一刻,突然地在七月十五號宣布解除戒嚴。我十五歲,就這樣記得了這個日子;然後,成為平凡老百姓中的小歷史學家,我活過的都變成我腦海中的現代史。我多多少少慶幸一解嚴之後我就是一位高中生,因為,搖滾樂以及投向社會組開始漸漸地形塑一位周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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