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妨先從它之所以存在進行一點軼事式的猜測。這是他與妻子安娜卡莉娜 (Anna Karina) 第三度合作的作品,也是他們婚後的第二部作品,前一部《女人就是女人》(Une femme est une femme, 1961) 確實很單純地呈現了「一個女人」(美極了!),即使她很傻里傻氣,但她是美麗、純粹的:她只想要個孩子,她劇中名字「安琪拉」代表了「小天使」,一個為了新生而存在的名字。在那裡,高達比在《小兵》(Le Petit Soldat, 1960) 更瞭解怎麼用攝影機去捕捉卡莉娜(那部片裡頭的快速搖攝鏡頭成為了風格,但它其實是在「搜尋」卡莉娜身影時被構成的)。那麼這部《賴活》,才是高達真正去認識這位安娜的作品,而影片中,她的角色名稱也是以她本人名字Anna」進行重組為「Nana(娜娜),進而在這部「切分成十二個段落」的影片裡,看到她怎麼「過她的生活」(原片名所示)。但,可能太過真實了,卡莉娜居然抱怨高達把她拍得太醜!有嗎?

我們就拿影片中的幾個小部分作一下文章吧。首先是片頭,四個剪影,分別是正面、左側面、右側面,最後又回到正面。在這段時間裡,在她臉上打上了工作人員字卡。但我們看到了什麼?很可能是測光時還沒正式拍攝的 NG 鏡頭,否則我們又何以看到娜娜不時望向鏡頭,以及舔嘴唇等「非演出」的動作呢?當然,這一切都有可能是高達安排出來的:剪影,即使很接近被攝體,但這部片的十二個段落並不會真的瞭解到這個女孩,因為我們也只能看到她在試著過自己的生活!

然後,還是這四個剪影,音樂跟它們一點都不搭,因為只有在切換了鏡頭時,音樂會起,但畫面總是太長,長過音樂,所以在音樂(鋼琴聲)叮叮噹噹響完後,就會有很長的一段安靜,但不是完全靜音,因為我們聽到了些許的環境音,以及娜娜的呼吸聲。是的,我們其實應該先從她的呼吸聲開始認識她,畢竟,我們要看她怎麼「生活」嘛。

後來,我們才會更驚訝地發現,這個片頭影像,很可能是娜娜後來被抓到警局問訊那場戲的「素材」之一!在那場戲裡,她要接受審訊,她在那裡侷促不安,她緊張,甚至恐懼。所以,我們才瞭解到,為何「呼吸」聲被強調了;而我們也才知道,在恐懼時—一種生本能油然而生,我們更加確定自己的「生存」。

只是,娜娜是怎麼度過這十二個人生場景的,她在咖啡店裡怎麼跟前夫借錢、跑去看了什麼電影、在撞球間裡做了些什麼、又是怎麼進到警局的?這些難道值得我們在這裡大書特書嗎?不,它們值得到戲院裡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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