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是:立法委員跑去選縣、市長──如果還當選的話,立法委員就出現空缺,空缺就得補選立法委員。這就是二月二十七號立委補選的源由。

今天大家都罵國民黨執政失敗或失民心,很少人真正去問台灣的實況是什麼。一個有案在身的男人跑去選花蓮縣長,竟然還選上了;這不怪花蓮人白癡,難道還怪台北人白癡嗎?同樣地,一個有案在身的男人跑去選嘉義立法委員,竟然還選上了;這不怪嘉義人白癡,難道還怪台北人白癡嗎?

今天大家都以支持國民黨為恥,很少人真正地以支持民進黨為恥。其實,我個人要嘛是一位衷心支持民進黨的公民,要嘛就是一位衷心期許國民黨能夠進步、蛻變的公民。如果是真正地衷心支持民進黨的公民,我認為應把現有的民進黨黨員全移植到別的地方,再重新置入全新的黨員,只有這樣才能夠讓民進黨成為超級無敵的台灣政黨。很簡單:現在的民進黨,不管是稱它「質變」也好,還是它的「本質」的確就是如此猥褻,現在的民進黨永遠都不可能會是一個左派政黨,像法國社會黨、綠黨、德國社會民主黨、綠黨的左派政黨。

現在的民進黨,只贏了兩次立法委員補選的選舉,就已經自我感覺良好,妄想要重新執政了。問題:二○一○年的民進黨,跟二○○八年的民進黨,有什麼不同?它改變了什麼?答案是沒有。二○一二年的民進黨只能期望二○一二年的總統大選選民都像花蓮人、嘉義人一樣白癡,就能夠在二○一二年五月二十號重新執政了。重新執政後的民進黨,馬的,做的還是二○○八年以前的民進黨的勾當!

何以整整一個月前,當白冰冰女士再高調重申反對廢除死刑時,民進黨的蔡英文女士竟保持異常的沈默?很簡單:民進黨腦袋空空,只想著當死刑在未來將「已經」被廢除之後,搶著詮釋這個人權大業的確就是從民進黨執政之後才開始動工的──於是誰誰誰急著發言說她、他、他早在二○○幾年的時候就已經表態支持廢除死刑,就已經接見誰誰誰,就已經動工要廢除死刑。這不就是民進黨嗎?蔡英文女士敢在今天立即表態嗎?敢表態反對廢除死刑,或表態支持廢除死刑?為了選舉,沒「表態」這回事。

這不就是民進黨嗎?給你執政八年,從未想到要簽署兩項人權公約、要把兩項人權公約立為國內法律──這幾乎是逐步廢除死刑的第一步絕對應該要踏出來的第一步。不是有一大堆人都以支持國民黨為恥嗎?馬的,竟然是馬英九初步完成這項大業。

日記 le mardi 2 mars 2010

南方朔先生是我還在唸大學的時候,我很敬佩的一位專欄作家。雖然還在當大學生的時候,我沒有很強的經濟能力,沒辦法買齊所有的報紙、雜誌──尤其我從未買過任何一期《新新聞》──;但我還是能夠從《中時晚報》閱讀到他的文章,我要說他的很多想法都曾經刺激我深思。

後來,我去外島、外國混了一趟;再回到台灣的時候,我感覺南方朔先生已經變成是中國位民族主義份子了,或還沒有公開出櫃的中國位民族主義份子。這幾年,他寫的文章很少有具體的理念,我愈來愈看不懂他當一個評論家到底是為了賺錢,還是為了要讓民眾思考政治。但很顯然,現在的民眾不思考政治,他們就是政治。

他們自己就是鬥爭中的政治,不再有「政治」的基本價值了,不再有進步的跟落伍的「政治」的差異了。

我只能解釋說:是我自己成長、成熟了,看穿南方朔先生的ABZ,看懂他到底有多少底子了。基本上,台灣人笨到看不懂他有多破爛,就跟台灣人笨到要把有案在身的候選人拱上權位一樣,都是永遠都改不了的事實。唯一一直在改變的就是時間,不同的角色們依序演出他們的鬧劇,讓台灣的歷史就是一堆賤人、賤事的歷史而已。

日記 le jeudi 4 mars 2010

要怎麼樣,才算跨過那條界線,然後你可以說別人「笨蛋」(或『白癡』──我常常用這個詞去稱呼別人家)?面對廢死刑議題,這是再明顯也不過的例子了。假設有阿土跟阿火兩個人,阿土、阿火自小學開始就已經互相認識了。阿土、阿火唸高中的時候,都是很憤怒、很耍屌的青年,他們認為像陳進興那樣的敗類,都該殺,殺千刀的「殺」,敗類沒有在世界上存活的必要。

阿土跟阿火都唸了大學,畢業後入伍都當了軍官。他們在部隊裡面,不斷地跟阿兵哥宣教說做錯什麼事要被判軍法、甚至要被判死刑;例如軍人強姦婦女──部隊裡面應該仍慣用『強姦』、『強暴』,大概智商還不到能夠使用『性侵』這兩個字──是唯一死刑……等等之類的話。死刑,是想當然爾地有用、不可廢。

可是,阿土退伍後繼續唸書,在唸研究所的時候開始接觸到廢死刑議題;阿火退伍後就在社會開始工作了。一段時間過後,阿土開始認為他自己是一位反死刑人士,阿火還是一樣反對廢除死刑、相信死刑有它的用處。

我自己的歷程,就像阿土。我不是生下來就是一位反死刑人士。沒有人天生是反死刑人士,反死刑人士全都是變成是反死刑人士。

阿土之所以變成是反死刑人士,是因為他認識了、思考了、辯證過死刑它本身。我跟阿土一樣,開始追蹤全世界反死刑的潮流、時事,開始要跟反廢死刑這一方展開大辯論。但,辯論的前提,勢必是雙方都要具備理性,用理性檢視所有每一條論據,用理性判斷不同的命題是否存有關聯。

例如,死刑跟犯罪率之間的關係,就是最最關鍵的一個假議題。反死刑人士可輕易地證明死刑跟犯罪率的高低毫無關係,但是反廢死刑這一方真的常笨到不知道要主動地提出證據證明死刑跟犯罪率的高低有關,或智障到不必有任何檢驗就百分之百地確信死刑跟犯罪率的高低有關。反死刑人士知道你沒提出證據,你不知道你自己沒有提出證據,這樣怎麼辯論得下去?

一旦「廢死刑」議題再上新聞版面,我又再看到無數篇提到死刑跟治安之間的關係的文章或留言。因為治安不好,所以不能廢死刑……因為台灣跟歐洲不一樣,所以不能廢死刑……但是台灣哪裡跟歐洲不一樣?台灣人比歐洲人更殘暴、極虐嗎?台灣的治安比歐洲更差嗎?於是,不斷地又再回到死刑跟犯罪率之間的關係。前幾年經過不斷地討論才得出的「死刑跟犯罪率的高低無關」的成果,全都化整為零,整個台灣社會就是一直處在明明人家已經跟你說吃香蕉無助減肥、卻還是要一直吃香蕉來減肥(以及類似的比喻)的心思形態中。這當然就是不理性。

反廢死刑這一方什麼都不知道,但就是要反對廢除死刑。

你問阿火要不要多唸點書,阿火會跟你說「不要」。阿火在怕什麼?怕看書,還是怕看書之後會變成阿土,開始反對死刑?

所以我才說:跨過那條界線的人,才看得很清楚沒跨過那條界線的人都有一點智障。

日記 le samedi 6 mars 2010

上到《世界報》網站,克里斯˙喬丹 (Chris Jordan) 拍下的照片讓我很感震撼。從小,我們就被教說不能亂丟垃圾。可是,亂丟垃圾的人依舊是源源不斷:只要有人繼續生孩子,就會源源不斷地有人亂丟垃圾。

其實我們都知道整個社會就像是一座金字塔。但是,金字塔分多少層呢?每一層又都有些什麼特色呢?這又構成另外一座「認識」跟「詮釋」的金字塔:能夠認識清楚、詮釋得出道理的人,又再是鳳毛麟角。

我曾親眼見過有機車騎士把一整包塑膠垃圾丟進灌溉用的大圳,見過轎車乘客把垃圾順手丟到外面的任何地方。我覺得整個環保教育,就像是有人認認真真地把廢紙收集起來,但交給另外一個人的時候,他卻用一把火把那些廢紙都給燒了……如同是這樣,「環保」被燒得精光。「環保」這兩個字,最重要的在那個「保」字,「保護」跟「保育」之意。那是觀念,但也應該要是行動。

本來就有一些公民是比較低水準的,教也教不會。當我在看尤根˙哈伯瑪斯 (Jürgen Habermas) 的《事實與格式》時,我發覺根本有人完全看不懂他在談什麼法哲學。他當然會批評某些觀念;但最重要的是讀者必須要能看得懂他在批評那些觀念的什麼。我非常確信尤根˙哈伯瑪斯絕對不會想要跟台灣的反廢死刑者辯論……因為後者的層次實在低到不行,不知道哪些就是錯的。我今天下午還不小心看到東森的「台灣啟示錄」節目,有的時候還好,有的時候就開始誤導觀眾了。是有意的嗎?說不定是無意的,因為連製作人自己都不知道怎樣才應該是對的。「正義」變成是死刑犯有沒有死掉的事?低級。

亂丟垃圾、反對廢除死刑、反對廢除體罰、反對廢除制服……到最後都能夠互相關聯到。本來就有一些公民是比較低水準的,教也教不會。更慘的是,二、三十年前他們都還是被人家管的小學生而已,但現在已經可能變成是加害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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