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弗杭蘇瓦˙多斯 (François Dosse) 的傳記書中,我們找不到菲利克斯˙瓜塔里的父親的前名,弗杭蘇瓦˙多斯永遠都用「瓜塔里的父親」來稱呼菲利克斯˙瓜塔里的父親;但是,我們卻可在附錄的照片頁裡面找到「瓜塔里的父親」的名字:路易˙瓜塔里 (Louis Guattari)。「瓜塔里的父親」的家族來自義大利波隆納 (Bologna) ── « Guattari » 看起來就不像法國的家族姓──,「瓜塔里的父親」路易˙瓜塔里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跟對老闆而致富,戰後有點被視為英雄,因此吸引一位來自科西嘉島的姑娘。這位姑娘名字叫珍娜˙琶歐利 (Jeanne Paoli),一九一九年在十七歲之時跟路易˙瓜塔里結婚,剛剛好是一位跟義大利淵源很深的科西嘉女人跟一位家族來自義大利的男人結婚。 [1]
瓜塔里夫婦連續生了三個兒子,大兒子尚又比最小的兒子皮耶-菲利克斯大了九歲,所以熱愛藝術、文學的母親把沒有生出女兒的缺憾投射在皮耶-菲利克斯身上,讓皮耶-菲利克斯成為一個很害羞、有一點女生傾向的小男生。 [2]
[1] 見 François Dosse, Gilles Deleuze et Félix Guattari : Biographie croisée, Paris : La Découverte/Poche, 2009 ,第 35 頁。
[2] 同上。
路易˙瓜塔里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跟對一個人叫作皮耶˙拉迭 (Pierre Lardet),後者在一九一五年創立的早餐品牌 « Y'a bon Banania » ──香蕉粉、穀物、可可跟糖混合成的一種濃稠飲料──大賣,賺進不少銀兩,還轉投資製造巧克力。但好景只維持幾年而已,皮耶˙拉迭的品牌就大賠,皮耶˙拉迭還在法庭上用左輪手槍自殺。路易˙瓜塔里是皮耶˙拉迭得意的左右手,身兼工廠廠長,有人建議他接下公司重擔,但路易˙瓜塔里卻選擇拋棄一切。他先是在鄉間養羊 (moutons),養羊不成功再搬到瓦茲 (Oise) 行省──位在巴黎北邊──養安哥拉兔子 (lapins angoras) (如下圖),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戰後一度很流行。皮耶-菲利克斯就是在這一段時期、在兔子堆中出生的,當時他們住在沙壤新市 (Villeneuve-les-Sablons) ──即今天的國王新市 (Villeneuve-le-Roi)。不過,兔子的生意也不好做,瓜塔里這一家不得不吃掉他們自己養的兔子填飽肚子,然後再搬家搬到蒙胡莒 (Montrouge) ──就在巴黎市南郊──的國民住宅──青鳥新村 (Cité des oiseaux) ──度過難關。一九三四年,路易˙瓜塔里終於又貸到款,再創辦一家製造巧克力的工廠 Mon-Bana,工廠設在小城鎮拉軋亨內-哥倫布 (La Garenne-Colombes) ──位在巴黎市西北方的郊區──,路易˙瓜塔里成為一家小工廠的大老闆。 [1]
但皮耶-菲利克斯的狀況並不好,因為父母都太忙碌,讓他開始有點自閉傾向。被父母帶給醫生診斷後,醫生建議要讓皮耶-菲利克斯在大自然生活,呼吸多一點新鮮的空氣。於是,路易˙瓜塔里把皮耶-菲利克斯送到他母親家──即皮耶-菲利克斯的奶奶家──居住,是在諾曼第 (Normandie) 地區的盧維耶 (Louviers) 市。這時是一九三八、三九年間,皮耶-菲利克斯約已經八、九歲。菲利克斯˙瓜塔里回憶說他奶奶是一位相當嚴厲的婦人。 [2]
一九三九年,皮耶-菲利克斯九歲,他在他奶奶家親眼目睹他爺爺維克多 (Victor) ──不是血緣上的爺爺,是他奶奶再嫁之後才變成的關係上的爺爺──在廁所裡面聽廣播卻心臟衰竭而死的場面。太過年幼就目睹死亡,對皮耶-菲利克斯來說實在太震撼。 [1] 他奶奶教他父母親把皮耶-菲利克斯帶回去養,因為他奶奶擔心皮耶-菲利克斯哪一天又會目睹到她去世。
皮耶-菲利克斯個性丕變,變得更加害羞寡言,還總是被哥哥保羅呼來喚去。在拉軋亨內-哥倫布 (La Garenne-Colombes),皮耶-菲利克斯的個性眾所皆知,搞得當地的初中拒絕他入學。正好,在法國名聲漸漸響亮的教育家費南˙烏黎 (Fernand Oury) 正在創辦新式學校「青年教育中心」(Auberges de jeunesse, AJ),皮耶-菲利克斯樂得申請入學。 [2]
在「青年教育中心」,皮耶-菲利克斯非常樂見有像費南˙烏黎這樣一位的好教師。皮耶-菲利克斯也在「青年教育中心」認識另外一位同學就叫作皮耶 (Pierre),他對皮耶說:「沒必要也叫我皮耶了,以後就叫我菲利克斯吧。」皮耶-菲利克斯變成了菲利克斯,他其實也變成「青年教育中心」裡面的龍頭的角色,很多同學都跟著他。 [3]
以上是在弗杭蘇瓦˙多斯的書中第一章。
(原發表日期:2010 年 9 月 22 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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