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在一九九○年的時候,我們這群大學新鮮人,不論是男生還是女生,都是在一九九○年十月二十六、二十七號左右開學──一九九○年十月二十五號,在那個年代,還是全國放假一天的國定假日:台灣光復節──。開學的時候,上過成功嶺的男生大多都還是一頭很矬的髮型,三分頭或更糟的頭。如果那時候我就會剃消防隊頭的話,說不定就能留下很帥的一張照片。所謂的消防隊頭,就是側面跟後面都近乎剃光,只在額頭上方留出一些略長的頭髮;所以這也不叫作「鍋蓋頭」。在歐洲,消防隊頭常常都是些消防隊員、警察、士官兵以及男同性戀才會留的髮型。

剛開學沒多久,學校很快地就辦了一個「迎新影展」;我也迫不及待地想趕快參加社團。對,我參加了口琴社,既繳了社費,也買了一個口琴,我自己只吹過兩、三次的口琴。太遜了,我這麼沒有恆心跟毅力;縱使有一位口琴社的學姐既漂亮又開朗,但還是留不住我的心。口琴比爵士鼓還難學……

然後,我去看了「迎新影展」的第一部片:《四百擊》。那是中午的時間,大約要從十二點半放到下午兩點。排隊等著要看《四百擊》的人好多;我排在隊伍裡面,自己一個人而已,感覺很興奮。大家都看得出來我就是新鮮人,我也覺得我正在做一件大學生的事。不是嗎?在這之前,哪可能有這樣的機會跟一群年輕的、年長的以及女生們一起排隊參加某個藝文活動?然後,黑白片《四百擊》震驚了我。我知道,雖然我以前也看過法文發音的《綠光》,但衝擊力道都沒有《四百擊》這麼強。天啊,明明是黑白片、三十一年前的影片(雖然在當時我並不知道這件事),為什麼我的一顆心、一顆大一新鮮男生的心能夠隨著片中的小男生動來動去?

《四百擊》演到下午兩點多,導致我下山上課遲到了十多分鐘。因為,我本來以為我知道二○幾教室在哪裡,可偏偏我就是找不到。那是該門課的第一次上課,我當然不知道二○幾教室在哪裡。我還又跑回去系辦,問二○幾教室在哪裡;但得到的答案還是很模糊,因為對校園的環境還不熟。反正,摸了十多分鐘,終於在全班的眼光注目下打開門進教室。「吼!遲到快二十分鐘!」對,都是《四百擊》害的!

「十年後、二十年前」(Ten Years After, il y a 20 ans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Tel que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