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這樣 Tel quel

首先是學生反髮禁運動，教育部長居然宣示將取消公立中學任何髮禁，且嚴禁學校以頭髮作文章進而懲罰學生。這當然是一大進步。但是，我當初寫【七月上旬社論】的時候是整體地看待學校內的控制規範（制服、髮禁、配件、體罰），所以，即使我非常歡迎教育部長此宣示，也仍然對執行政策的學校將會如何執行感到不協調式地質疑。如果一切皆正常運作，首先的確是教育政策的一大進步，但如何解決制服、配件的問題？甚至，中山女中校方禁止學生穿戴黑色胸罩，因為會在白色制服後面顯現出來。從後面這個例子即可再回到我在【七月上旬社論】談過的：理論上，女學生穿戴黑色胸罩干學校什麼事；但實際上，校方已經在對穿戴黑色胸罩的女學生作很嚴重、很歧視的道德判斷──接下來的聯想是我的推論，但想必是離事實不遠：彷彿穿戴黑色胸罩的女學生是淫蕩的、不守婦道、不自重……等等全都是很負面的學生。以後，學生可以穿著制服留爆炸頭（不管是重金屬式還是張曼玉式）；但如果還要再戴項鍊、鼻環、各式各樣叛客配件，是否繼續遭罰呢？不協調的地方全在於完全開放髮禁跟繼續完全地控制制服跟配件。而中學生的自由仍然是被曲解、被篩選、被剝奪之後的自由，因此仍然是不完全的自由。

再來是審核衛星電視頻道換新執照的事。今天看報，知昨天（七月三十一日）東森新聞 S 台沒通過複試，最快後天（八月三日）即無合法執照，亦即不能再合法地播送節目。我在【七月中社論】預言說所有的新聞台都會再拿到執照，但今天東森新聞 S 台的案例再讓我「沒面子」，失掉準確度。其實，事件的發展有點複雜，而且現在開始要謹慎發言。首先，新聞局此舉是否真的妥當？即由新聞局出面召集審議委員然後遵照審議委員們的結論行事？我已經不知該如何選立場，因為第一雖然很高興砍掉一個新聞頻道（而且新聞局說東森已經有兩個新聞頻道，少一個對東森沒差──我還滿認同新聞局的說法），但是第二現行制度（由新聞局主導）真的是太爛，從一開始到今天整個過程都未公開化，所以不是只有東森新聞 S 台不高興，理論上關心台灣媒體生態的人都應該要不高興才對。況且，據聞富邦財團的富邦新聞台想搶進新聞台市場，好像是要讓東森新聞 S 台離開那個蘿蔔坑然後讓富邦新聞台佔住那個蘿蔔坑，這不是愈搞愈差勁而遠遠遠離改革媒體生態的目的？到目前為止，最重要的是要讓世人知道東森新聞 S 台被拒絕換新執照的理由。否則，我始終覺得，從一剛開始大家都不知道事情會怎麼發展；似乎是一直到發展到快要尾聲的時候，冒出「一家」要被砍的消息，然後再去挑那個最爛、最有說服力（兩家東森減掉一家算不算有說服力？）的那一家。這已接近是鬧劇。

《國家》不僅活到現在，而且成為美國最著名的左翼週刊。它只有薄薄的幾十頁，物理重量很輕，但思想重量卻很龐大。對《國家》雜誌來說，他們永遠把理念放在商業前面。但他們為何能生存下來呢？

今年六月上旬，在紐約曼哈頓的一家書店中，我聽著台上《國家》雜誌的發行人，哥倫比亞大學新聞學教授 Victor Navasky 解釋這個問題。

在肯亞，黎巴嫩，日本，美國，墨西哥……（Au Kenya, au Liban, au Japon, aux Etats-Unis, au Mexique......）非政府組織，教師，律師，檢查機關，地方代表或國會議員，宗教界人士，藝術家，記者，公民們（O.N.G., enseignants, avocats et magistrats, élus locaux et parlementaires, religieux, artistes, journalistes, citoyens,），大家組織起來，要求普遍性地廢除死刑，這野蠻且完全無用的刑罰！（organisez une initiative pour demander l'abolition universelle de cette peine barbare et inutile !）

很難想像會有多少法國人想要看國際新聞，以下的發行量想必讓台灣人瞠目：二○○四年根據 OJD 的來源（法國統計平面刊物發行量跟網路點閱量的最權威機構），《國際郵件》銷售量達十八萬七千份，而法國總人口數約是六千萬人整。用等比例算，等於是在兩千三百萬人口的台灣擁有七萬兩千四百份的銷售量。

《國際郵件》號稱從全世界九百多種出版品中精挑細選，但根據西方世界（歐洲、北美洲跟南美洲、澳大利亞跟紐西蘭以及定義愈來愈模糊的南非共和國）蓬勃的出版品淹腳目以及以西方世界為中心的史觀來看，最常被翻譯的文章幾乎仍然是西方世界的平面刊物。《國際郵件》有自己的社論，也在它右邊刊登國際評論家的焦點分析，然後開始以大陸為區塊，刊登具歷史意義或對當地來說相當重要的新聞。但是在「國際」之前必先是「法國」，摘選國際媒體對法國時事的報導或評論。然後可能會有一些專題，但不固定。最重要的是封面專題，不僅因為資料充足，而且可能內插《國際郵件》編輯部自己生產的稿子，但最吸引人的是編輯部設定的議題常引人深思，幾乎都是一般以共和國為圈圈的平面刊物不願意也無力去觸及的議題。

首先我覺得最酷的時刻應該是影評人李幼新先生上台發言的那一段。他本人即是反髮禁的最佳模特兒：那已經不是重金屬頭，而是單單純純的李幼新頭！一團乾乾的灰白頭髮早已經是李幼新的視覺標誌，站在這舞台更可以成為最佳代言人（而且絕對沒有『不實代言』的問題）。這讓我產生更多的聯想：如果我是中學生，如果我硬要留李幼新頭，這是不是我本應該有的人權、我的差異權，而不應該被學校處罰？各位，當真正有台灣中學生留李幼新頭而不會被學校處罰，表示台灣的民主真的是前進了好幾步。話說回來，當那一天還沒來到，我們不禁要問：跨出那幾步真的那麼難嗎？

前後還有兩場搖滾樂團演唱，技術上雖不成熟，但活力十足，台下尖叫聲很踴躍。實在忍不住不提：這第二個樂團是五位女孩子組成的搖滾樂團，第一首演唱的歌就是 Metallica 的 “Sad But True”，而且五位女孩子全都穿裙子演奏跟演唱（包含鼓手），還真是悍呀。但最讓我勾起鄉愁的是整個舞台都架在一輛小卡車上，而本人正是十年前（一九九五年）提議出全台灣第一個遊街的「卡車搖滾」（rock on truck）的第一人！

看到今天七月十三日《蘋果日報》的頭版，真會讓人產生錯誤觀感，以為天空即將破一個大洞。事實上，弄出這虛擬的洞，到最後仍是新聞局虛擬地把這個破洞補滿，亦即：不會有任何被點名的不及格的衛星電視頻道會被取消執照。

「有線電視新聞頻道數量減半」這一訴求是向誰訴求？如同今天《中國時報》朱偉誠〈缺半的公民社會〉一文所指，這訴求仍是向新聞局訴求。筆者所言的現實基礎是：一旦取消某一新聞頻道的執照，彷彿是用行政命令強迫一企業解散關門，在大家拚經濟的時候強迫一些新聞工作者失業、轉行，試問這怎麼可能會發生？「有線電視新聞頻道數量減半」是一種知識份子型追討道德而非根據經濟學原則提出來的訴求，所以註定是烏托邦式言說淪為清談。根據「媒體改造學社」相當奇怪的經濟學式的推演：現在無線加有線的電視新聞頻道數量太多導致惡性競爭，才會讓當今電視新聞的品質讓人嘔吐；為了避免讓電視新聞頻道追逐收視率、迎合觀眾粗俗的品味，也就是說為了避免劣幣逐良幣，所以應該讓「有線電視新聞頻道數量減半」才能夠讓電視新聞頻道不再追逐收視率、不再迎合觀眾粗俗的品味而產生良幣逐劣幣的正面效果。真的會這樣嗎？有必要讓筆者多解釋這論據的荒謬嗎？

侯曼˙杜黎斯第一次出現在台灣大銀幕應該是《尋找一隻貓》(Chacun cherche son chat) 中演一位頭髮大勁爆的鼓手。他在法國開始爆紅是因為《西班牙公寓》(L’Auberge espagnole) 大賣的關係，第一張劇照即是他在《西班牙公寓》中其中一造型，特爆笑被我選進來。第二張劇照是他和比利時美女演員塞皙兒˙德˙弗杭斯，後面這一位曾擔任今年坎城影展的開幕、閉幕主持人。札維耶 (Xavier) 是杜黎斯飾演的角色，因為去西班牙巴塞隆納進修而認識很多人及努力劈腿的故事。「西班牙旅社」(auberge espagnole) 其實是一種描述，原意並非指「西班牙公寓」，而是指在一個派對上，大家都帶一點東西過來讓大家一起分享。為什麼法國人會發明出「西班牙旅社」這種描述，下面有人留言解釋得很詳細。後來「西班牙旅社」變成是眾聲喧嘩，一團混亂的意思。也請見下面的留言。《西班牙公寓》在台灣有發 DVD，福斯發行，現正特價中。周星星評價：★★

《俄羅斯娃娃》延續《西班牙公寓》的主要角色，札維耶是不是繼續不管他的女朋友璈徳黑•投涂 (Audrey Tautou) 跑去倫敦、聖彼得堡繼續和別人劈腿？老實說，筆者還滿好奇的。以下劇照即為侯曼˙杜黎斯和璈徳黑•投涂。

六月十五上映首週 662,329 觀影人次，第二週 714,882 觀影人次，第三週 395,254 觀影人次，第四週 280,608 觀影人次，至七月十二日已累積 2,053,073 觀影人次，後來沒有平《西班牙公寓》的三百多萬觀影人次，但仍然賣得不錯。

筆者仍不知是否有片商買下《俄羅斯娃娃》。不過，如果札維耶的故事依舊吸引人，則可以猜猜續集的片名：《法國乳酪》，《義大利披薩》，《德國豬腳》或《土耳其沙威瑪》──如果土耳其真的可以被歐洲人接納為「歐洲人」的話。

什麼是「神奇物」？在一位編劇的三十六計裡面，「神奇物」是解決問題的關鍵之鑰。不過，並非一定要是解決問題，有的時候其實是要扭轉狀況。關於這一點，周星星要引我個人非常崇拜的一位導演麥可•曼 (Michael Mann)。《落日殺神》(Collateral) 是一部非常神奇的好萊塢佳作，劇本是有些不平凡，但更驚人的其實就是麥可•曼的場面調度。回到劇本，《落日殺神》的開場十分鐘很容易被人誤解成只是介紹傑米•福克斯 (Jamie Foxx) 是一位計程車司機而已。當湯姆•克魯斯 (Tom Cruise) 出現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湯姆•克魯斯演的角色幾乎是正派，因為我們完全看不出來他要謀殺的人到底是些什麼人物，從而讓觀眾喪失對他要謀殺的人的同情。而且，湯姆•克魯斯對待傑米•福克斯的母親伊瑪 P.•霍爾 (Irma P. Hall) 那一段，更增加湯姆•克魯斯的正面色彩。但是，是什麼「神奇物」突然地讓湯姆•克魯斯逆轉成反派？答案是一張 Jada Pinkett Smith 的照片，即剛開場十分鐘坐在傑米•福克斯的計程車的檢察官。

在某些影片裡面，「神奇物」不太容易被意識到，反而要重新仔細地思考影片才能得出真正的「神奇物」。比如《異形第三集》以及順著《異形第三集》的邏輯繼續下去的《異形第四集：浴火重生》，「神奇物」即是 Sigourney Weaver 肚子中懷的異形寶寶，讓異形母后不致於吃掉她。

周星星我很自豪發明一句話：「台灣在進步，還是每天都在退步？」當初這句話被我自己用在成立「促進廢除死刑協會」的宣言上當標題，但是現在發現，在一大堆需要改革的領域這句話都適用。關於體罰，最讓我不能忍受的是：根據《蘋果日報》的一項民意調查，有高達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台灣民眾「反對零體罰」。體罰是一樁違反人權的暴行，理論上反體罰應該是名正言順的必須去遵守的人權條款才對。但是，面對如此的民意（而且不是只有一成的台灣民眾反對零體罰而已），筆者不禁要問：台灣社會到底該怎麼樣被精神分析？

體罰、制服、髮禁 (  中華民國學生反髮禁自治協會  ) 完全是一體的問題。理論上一九八六年開放髮禁的作為似乎只做到十分之一而已，因為筆者相信在這十九年間另外十分之九根本毫無被動搖過。首先應該先從制服談起。

藉由此次「晶晶書庫」事件，我們有非常好的機會全面檢視「猥褻」跟「妨害風化」。我們的訴求可能會帶動立法院修改法律的實際行動，但成效如何端視此次連署以及後續的衝勁到底強到什麼樣的程度。周星星我先提出幾個建議，並希望大家踴躍討論。

第一，送出連署名單的時機問題。我這邊想到的是在上訴開庭前或剛開庭時送，因為時機好、有聲援的效果，也容易上報。

由於整個事件被媒體邊緣化，再加上在台灣的確有不少人不太在乎這事件，因此這個從網路出發的連署活動規模並不算大。從悲觀的角度看，連署的規模跟人數都小跟少 (因為我本來期待別的部落格版主也開放連署名單的留名活動)，而且還不知道要怎樣打進校園讓學生 (學生始終是推動社會進步的重要力量) 踴躍參與連署。但是從樂觀的角度看，才一天半就已經有三十位連署，而且部分人士的留言讓我相信台灣會有愈來愈多更寬容的人士。周星星我不是同性戀，我是站在寬容的立場、對抗不寬容的國家機器而發動此連署。連署有沒有用 ? 我只知道 : 沒有連署會更糟。當大家有話想要說、卻沒有一丁點行動，感覺起來會是這個社會對這事件漠視、漠不關心 (indifférent)。我只聯想到七○年代法國某些人士簽名連署支持墮胎法案而自命為「妓女xxx」(xxx 是連署人數)，所以屆時我也想以「猥褻九九九」(如果有九九九人參與連署的話) 之名義聲援「晶晶書庫」。我願意先聽大家的意見。至於組織嘛，應該可以不用，我周星星並非藉此機會籌組政黨。而且我說過任何人都可以當連署網的頭。連署的意義，是大家在不同的時間跟地點為了一項主張而發聲，要告訴別人我們有話要說以及我們聲援的立場。

「風化」到底是什麼 ? 是關於「性愛」(le sexe)、「性觀念」(la sexualité)、「身體」(le corps) 的道德觀嗎 ? 是否自二十世紀起，我們對「風化」的態度更加地包容、更加地開放 ? 兩個月前，《天邊一朵雲》和《巴黎初體驗》讓人見證台灣電影檢查尺度有更開放的態度，但是大多數人仍不知此態度仍然是「依片斷片」而未變成一項明確的政策。五月底，「晶晶書庫」因向香港進口裸男寫真集反而被判刑。台灣這個社會到底是什麼樣的社會 ? 台灣執政黨是否有為台灣社會提出改革方針 ?

不知道有多少年，筆者聽聞無數次「台灣社會畢竟是保守的社會，沒必要跟著西方社會的腳步走」這樣的話。突然，在談到社會「風化」、在談到政府的執法政策，民族主義的思維變成無往不利的擋箭牌。誰攻擊過這個擋箭牌 ? 就讓周星星我效法一下唐吉軻德攻擊這爛牌。所謂東方、西方的差別，有的時候只是地理上的差別。講到「風化」觀，筆者觀察似乎在世界各地幾乎都曾經存有處女情結，都不願意在他人面前全裸現身，也都有重男輕女、歧視同性戀等觀念。不知道為什麼，全世界各民族似乎對「風化」觀都曾經有過共同的態度。也就是說，台灣社會想要堅持的一個保守的「風化」觀絕非是中華文化的獨家遺產。而且大多數人常常不知道在華人的歷史裡面，一夫一妻制是在推翻封建王朝之後、在共和國體制下才被制訂為法律，也就是說台灣人活在中華民國的法統政權下、作為華人的一份子而言，一夫一妻制到現在都還沒有滿一百年。在立法的當時，為什麼不說一夫一妻制是西方社會的產物而拒絕它呢 ? 同樣地，西方的共和國體制在中華民族沿用三、四千多年封建王朝的制度之後為什麼會被東方的中國採用 ? 何以我們可以採用西方的議會政治作為台灣的政治運作軌道，卻在「風化」問題上轉化成東方西方文化的對立，而不把開放「風化」觀的呼聲視為是台灣內部公民的民主訴求 ?

此時此刻，「社會案件工業」(l’industrie des faits divers) 依然橫行。何謂「社會案件工業」? 即應該要當一個嚴肅角色的媒體竟然為了商業利益淪為社會案件、八卦緋聞的生產工廠。依照可以分析得出來的工業邏輯，媒體的言說只是再現這個社會的心思形態 (la mentalité)。倪敏然之死引起在下最不解的疑問是 : 為什麼要求夏禕負責 ? 倪敏然追求夏禕未果，憂鬱至深、起意自殺，但是媒體居然指責是夏禕害死倪敏然。若媒體編輯不把關，則任何一位單一的記者寫的文章也只是再現這一個社會的心思形態。根據這一個禮拜以來的報導，在下要指責的直接對象絕非是媒體，而是台灣社會。台灣社會欠缺反思能力，在倪敏然事件表露無疑。

今天在下之所以先上短文，絕對有備而來。因為沒辦法作 Excel 檔在部落格裡面，我又辛苦地重打一次自四月一日我作的筆記，請看 :

作為一個編劇，第二步工作是 : 劇情大綱是什麼。我們用 synopsis 來稱之。劇情大綱有好幾種規格，最簡單大約是半張 A4 的長度，即五百字以內。第二種劇情大綱大約是一整張 A4 的紙，大約一千字，也是最常見的規格。某些劇情大綱也可以長到兩張、三張 A4 的紙，但是會很難讓讀者理解到大綱，因為此大綱已經加進了不少的細節。一位編劇會從 pitch 出發，然後寫一篇 synopsis，中間經過許多複雜的加工，到最後才會變成一個完整的劇本，也才會被導演拍成剪接完畢的電影。作為一個影評人，要做的第二個工作就是從一、兩個小時的影片歸納出五百字或一千字當作是影片的劇情大綱。一位真正專業的影評人不會寫劇情大綱，因為劇情大綱已經在腦海中。但是對於想當影評人的初學者來說，寫劇情大綱是一門必做的功課。接下來的功課會相當難，但有心人應「……為了理想不怕困難。勇敢的孩子，乘風破浪去找夢裡的理想…金…銀…島 !」。請將以下影片任選一片寫出五百字左右的影片劇情大綱 :《蜘蛛人第一集》、《神秘河》、《神鬼疑雲》、《放牛班的春天》、《手札情緣》、《功夫》、《神鬼玩家》。可直接留言或傳電子郵件至 arte_anjean@yahoo.com.tw ，周星星講師會針對留言作評論。(因草草寫成，日後會再加長內容)

《山村猶有讀書聲》在二○○○年到二○○一年時拍攝，拍到六月放暑假。影片於二○○二年五月參加坎城影展非競賽類，老師小朋友都曾踏上紅毯。八月底，於全法國上映，口碑立時見效。上映九、十個月，累積的票房達到一百八十萬觀影人次。導演尼可拉˙菲利貝 (Nicolas Philibert) 笑說：《山村猶有讀書聲》是非動物類的紀錄片賣得最棒的一支（影射的是超過三百多萬觀影人次的《小宇宙》(Microcosmos)）。後來得的獎以及在歐洲某些國家如德國都大賣我都不在乎，因為我自己覺得這是一部很不錯的紀錄片。《山村猶有讀書聲》的法文原名為《存有和擁有》(Etre et avoir)，存有是指 « être »，相當於英文的 « be » 動詞，所以在這邊也是原型。擁有是指 « avoir »，相當於英文的 « have » 動詞，在這邊也是原型。« être » 跟 « avoir » 都是搭配其它動詞最重要的字，請大家自行了解，因為我不是文法專家講不出語言學的術語。片名 Etre et avoir 就像是所有課業的最基礎功課，若照翻成中文恐怕票房會只剩下十萬新台幣。但是，它在法國大賣座，賣 DVD 又再賣一番，導致後面一連串的事，而且都還是現在進行式。《山村猶有讀書聲》上院線後兩個月（二○○二年十一月），影片公司欲給老師喬治˙羅佩茲 (Georges Lopez) 三萬歐元跟七千五歐元（不同的項目），但是被羅佩茲拒絕。二○○三年初，羅佩茲向影片公司要求分紅二十萬歐元（乘以四十二新台幣），被影片公司拒絕。影片上映一年後，二○○三年十月十號羅佩茲向影片發行公司要求「侵犯肖像權」及「仿冒」的賠償金二十五萬歐元。十一月，羅佩茲第一次敗訴。法國為這事件下一個搞笑標題：Etre et avoirs，存有和擁有很多。這事件有點震驚法國，因為大家都知道《山村猶有讀書聲》這部片跟喬治˙羅佩茲老師。一個在影片裡面和藹可親的老師，怎會因為二○○二年退休之後、影片大賣而要求分紅呢？此事件在雜誌上引起辯論，正方認為羅佩茲老師退休之後要求一些工作酬勞並不為過，反方則認為不符合影片裡面的形象以及打壞紀錄片的行情。我本人站在反方，因為影片公司曾經提供一些酬勞但是被當事人拒絕，以及其它紀錄片都花費高、賣座低，萬一此例一開，則每一位紀錄片的當事人都會獅子大開口，會變成只剩下動物紀錄片而已。二○○四年三月三十一號羅佩茲被蒙佩利耶 (Montpellier) 地院退回，羅佩茲繼續上訴。

事情還沒完。二○○四年五月十七號，變成學生家長。影片裡面的九個家庭中有七位家庭的家長們聯合召開記者會，指控「被利用」、「被欺騙」，要求影片公司賠償每一家庭兩萬歐元，還在審理，離全部告一段落還遠得很。觀眾是被影片感動到，但是影片之外竟然有這麼多死要錢的醜聞。我個人仍然覺得影片本身可以自給自足，即它是一部好片。但是這兩年多下來居然是這樣發展………各位可以提供一些意見，不切細節沒關係，我會補充或再提示，但是大家可以辯論這整件事是應該還是不應該、是醜聞還是不是醜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