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我翻著各校的畢業紀念冊,一一地、但不是真的很專心、很認真地打電話到別人家問別人家的女兒、兒子是否須要補習。拿北一女、中山女中的畢業紀念冊來打電話就有點怪了,因為,明明人家就大多都考得上大學……不過我還是好奇地打電話給好幾位從黑白大頭照來看看起來算是很漂亮的女生,但很多都回答我說「不須要(補習)。」有一個北一女的女生,我的同學們都嫌她(大頭照)醜,可我卻覺得她實在美得很特別,一點都不像……當今現在在無名小站(或在痞客邦)相簿內故意嘟著嘴、撐大眼睛的智障(花癡)女生。我打電話給她,她居然也待在家,而且她居然也很配合地跟我聊了起來。聊過幾次之後,我就蹺班跟她約見面了。

我早寫過台灣的中學教育──極度法西斯──是在國小畢業生升上國中、身體(跟心思)正在發育的黃金六年裡,壓抑所有的想要性感化他們自己(學生們)的身體的行為跟想法。我在長達六年的時間內,都待在男生班(跟男校──建國中學),已經不再敢主動地跟女生多聊幾句話。難得認識一位跟我很聊得來的女生,我想或許我能夠交女朋友了。

不久前我才跟同一批高中同學去貢寮海灘玩過,所以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她跟我都有意要去貢寮海灘玩一趟;但,條件是她母親要帶小朋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一起來玩。就這樣我就被高中同學取笑,說我約女生出來玩,旁邊還有媽媽在盯著。哈哈,其實過程不太好笑,因為我記不得要在基隆的哪裡搭公車去貢寮,所以最後是人家的母親叫了一輛計程車直接開到貢寮海水浴場。二十年過後,我也曾問自己這算不算很丟臉的事;但其實她母親對我的印象還挺好的。

回想起來,我幾乎快流下慚愧的眼淚。其實二十年前,不太成熟的我曾經對其他人講錯話過,害得同學的友人──以及友人的家庭(家人)──感到有些尷尬。如果二十年前不跟那些人太接近呢?如果二十年前不跟那些人太接近,我大概也是每天窩在家裡覺得「好熱!好熱!」,坐在陽台的地上,望望窗前的稻田,看是不是該收割稻子了,看能不能抓到一些蚱蜢或紡織娘。如果二十年前不跟那些人太接近,我大概就是會用浪費生命的方式度過那一年的暑假吧。

二十年前,我還記得應該是在八月三號,看到晚報──想不起來我看到的是《聯合晚報》還是《中時晚報》──驚人的頭版新聞:伊拉克侵略科威特。伊拉克侵略科威特?這到底是什麼事呢?但當然,某一個國家好好的,突然被另外一個國家的軍隊侵略進來,用屁股想也知道這樣不對。一九九○年八月二號,伊拉克侵略科威特,這日子也縈繞我腦袋不去。就是這樣,二十年來從沒忘記過這日子。(圖為侵略科威特之前的伊拉克坦克部隊)



其實,自柏林圍牆倒塌(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九號)後,或是自一九九○年以來迄今的二十年,國際局勢變得很多,卻真的很少有台灣人能有一絲絲的基本概念。原因或許是台灣的媒體把國際新聞驅逐出境,或許也是台灣人不喜歡國際局勢,或其實是台灣人不喜歡求知、去認識其它知識,所以真正的「國際」其實是沒在台灣存在的。說到「沙漠風暴」(Desert Storm),十幾年前還有人記得這是指什麼任務;但現在已沒有多少台灣人能明確地指認說「沙漠風暴」是哪一年哪一月的事──縱使有些觀眾看過《鍋蓋頭》(Jarhead),但也根本沒辦法明確地講說是一九九一年春開戰。伊拉克的兵力不敵美國,很快就投降、撤離科威特。然後,出身沙烏地阿拉伯的烏沙瑪˙賓拉登 (Oussama Ben Laden) 開始激烈地反美,連帶地讓阿富汗的神學士 (Taliban) 步步逼近首都喀布爾,摧毀了和平的希望。(圖為被美軍摧毀的伊拉克坦克,一九九一年)



蹦,我也不是很早就對政治地理感到興趣;但是,有些該變成的就是會變成, ce qu'il faudra devenir deviendra.  不是也有一首歌就叫作 « Que sera, sera » 嗎?「該變成的,就會變成」,我只是把它翻成中文而已。

「十年後、二十年前」(Ten Years After, il y a 20 a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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